【闲萍|行香子】23:00 活(番外一)痣
❄️严冬终将过去,愿春暖花开时,百废俱兴。
❄️走这篇的设定。
“萍…萍……萍萍!”
天还黑着,约莫是丑时末的样子,范闲从噩梦中惊醒——他又回到了刑场上,怀里,是那个凄风冷雨里只剩最后一口气的陈萍萍。
梦魇里一脚踏空,骤然而来的失重感让他当空栽倒,整个人浑身的肌肉一抽搐,鲤鱼打挺地坐了起来。
少年人醒得快,但梦醒了,人却还回不过神来。睁眼的一瞬不知今夕何夕,掀了被子就想下床。
这一通折腾他自己脑子不清醒,却把身边那人吵醒了。
陈萍萍重伤初愈身子尚虚弱极其怕冷,让范闲这么一通乱掀被子冻醒了。
范闲掀了被子的同时摸到了身边人,又惊又怕之下毫无章法,一手去摸脉,一手在年长者身上胡乱摸索——好确认那人还是温热的。
可怜这厢陈萍萍总算不被伤口半夜痛醒能多睡上几个时辰,又让这被吓得魂飞魄散日日不得安枕的小范大人闹醒。叫人扰了睡眠的陈萍萍脑子混乱,不知道这小孩半夜三更又在闹什么,没好气地半真半假一巴掌拍在在小崽子屁股上:“别乱忽扇,被子里热乎气儿都扇没了。”
声音里还带了些没睡醒的鼻音。
范闲本来吓了个半死,听见这人的声音才算是清醒。那边手也扣住了脉,指下腕脉虽弱,但好歹搏动清晰,一下一下跳得分明。
“大半夜不睡,发什么疯……”陈萍萍没睁眼,由着小崽子一通乱摸。
“我……我梦见……我梦见你没了……就剩我一个人活在这世上。”声音里带着哭腔。
这一下子陈萍萍也醒了,他怎么会不明白。
这样的范闲叫人心疼——是他把孩子吓坏了。
年长者伸了手去揽范闲的脖子,少年人后颈的软肉温热,轻轻揉捏两下,摸到了满手的冷汗。叹口气,他探身撑起来,去水盆里绞了条手巾来,水盆放在炭火边上,水还温着:“我给你擦擦。”
他重伤的时候擦身这事儿范闲从未假手于人,这会子也终于是换了个个儿。解了小崽子的中衣才发现,上衣已经被冷汗打透了,干脆全脱下来扔去床边,拿帕子给人擦了身。
擦净冷汗,不待他叫人自己去找干净中衣来换,小崽子已经泥鳅一样滑回被窝筒里抱住了他精瘦的一把腰,嘴里头不依不饶地道:“院长抱。”
陈萍萍哭笑不得地把手巾扔回盆子里:“多大的人了,怎的还这般撒娇?”
“……魇着呢。我怕。”范闲惯会拿捏他,放软了嗓子委委屈屈地一黏糊,那人铁定丢盔弃甲。
果不其然,讨来年长者借着黑暗放大了胆凑近嘴角的一吻,虽只是一触即分,却也是他难得的主动了。
范闲小心翼翼地把脸贴在了陈萍萍的颈窝里,他眷恋地像只小兽,往年长者的怀里拱着,像是想把自己整个人都缩进那人胸膛里,融为一体,永不分离。
陈萍萍侧过身去伸手把被子拢上来,一手揽了人后颈顺毛,从脑后勺一路胡噜到背上,另一手搂着少年人的腰微微施力往自己这边拥,温柔地安抚。
挨得如此之近,陈萍萍清楚地听见紧贴着他的范闲心跳如擂鼓,俨然是一副惊魂甫定的可怜相,于是一手轻拍着他:“给你摸摸毛,吓不着,睡吧。”
范闲却翻到陈萍萍身上虚虚地压着,实际是撑住了自己笼住了院长,借着窗外月光,细细地瞧。
人憔悴了。本就没二两肉,这一通大病下来更是几乎耗空了气血,眼窝更加凹陷,面色青灰,月光一打更显惨白,下巴就更尖了,平日里总是含蓄地收着,一副永远都戒备着的模样,这会子躺平了倒是微微翘起,露出少有的柔软模样。
躺在枕上微微仰头的角度让本来枕在人颈窝里的范闲得以瞧见平日里藏在重重衣领里的那颗小痣——就在喉结下头一点点的位置上。
范闲虔诚地低下头去,把那颗小痣珍而重之地含进了唇齿间。
这突如其来的湿润让陈萍萍整个人哆嗦了一下,揪住小孩后颈的软肉轻轻一提。范闲到底理智尚存,不忍心折腾人,用牙轻轻叼住了那痣一磨,便很快放开了,只重新把脑袋埋进人怀里,长吁了一口气。
院长怀里的味道是香的,淡淡的梅花香并上干净的皮肤本身的清冽气息。这味道是范闲这辈子唯一能安神的香气。
半晌探出头来,范闲把搂着他的那只手拿下来收进怀里,一只手拢了被子把他的院长圈进怀里。冬日里的被子厚实温暖,他揽了人和着被子一起揉进怀里,轻轻拍着被子发出低沉的嘭嘭声,庆幸地、幸福地、也歉疚地哄那人睡。
闭了眼,用手去轻触——痣是个微小的突起,软软地搔指腹。
那痣是喉间痣,人是心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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